江涌@洛杉磯
2020年初春,一場瘟疫向人類襲來,人們不知所措,封城、搶購、隔離,人心惶惶,南加州也不例外。“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”,一連幾個星期,刮疾風,灑陰雨,籠罩在一片愁苦之中。然而,在災害面前,人類是堅強的,很快適應了新的生態和生活節奏,並且利用駐腳宅家機會冷靜地思考,觀察人和事,很多感悟是在危機到來前不曾想過,或被忽視。
風歇雨停日出,滿園春色把愁雲掃盡。其中隱藏着不少哲學的道理,在冷靜的思考前變得清晰。幾朵碗大的伊麗莎白玫瑰,各自孤獨地開放,如同多明哥唱普契尼的詠嘆調 《公主徹夜未眠》,帝王般的華麗燦爛;弗萊明的《月亮頌》,水仙女淒美的獨白感人;那棵紫紅色的吉普賽人,兩三朵一組形成幾個花束,宛如是比才《採珠人》中的二重唱 《在神殿深處》中的霍夫曼和霍渥洛托夫斯基,溫暖迷人。最後,鎖定後院的兩棵玫瑰樹,體態嬌小的花手拉手,彷彿在低聲地吟唱著《藍色的多瑙河》,群體美就這樣自然地流淌而出。
我也有”實惠“的植物,無花果、桑椹、石榴、檸檬、葡萄和橙子。葡萄在春天長出嫩枝和藤蔓,某個節點會長冒出一些小葡萄串。這些是不可知的。就像哲學界討論幾百年的不可知論(Agnosticism)一樣神秘。其實不可知是相對的,像其他物種一樣,小葡萄會下意識地擇良木而棲。植物尚且如此,更何況人類?疫情當前,我們需要有可靠的應急機制,可靠的檢測,可靠的藥物和可靠的醫務人員來度過危機。
寫到這就要擱筆了,不料腳踝傳來一陣奇癢,幾隻黑乎乎的跳蚤爬在腳面。驚覺已經立夏了。“愁苦”的春天不知不覺地在賞花中度過,我們又要與下一輪的麻煩抗爭,炎熱、乾旱、蚊子和跳蚤會年復一年來騷擾我們正常的生活。